傳唱后人 勿忘歷史
記者 黃建玲
他是退休多年的教師,是整理了200多首童謠的“童謠爺爺”,是關注未成年人成長、給他們提供心理咨詢的老人,也是“日照好人”稱號的獲得者,他就是安郁運,本報曾經多次報道過他。如今78歲的他仍繼續忙碌著,忙著整理那些即將逝去的抗戰歌謠,傳唱后人,勿忘歷史。
20多年,整理百余首抗戰歌謠
從1989年到現在,20多年間,安郁運跑遍日照周圍的各個鄉鎮,收集整理了100多首抗戰歌謠,他認為這些抗戰歌謠都是教育后代的好教材,如果沒有人來做,隨著時間而逝去就真的太可惜了。
7月10日上午,記者來到了安郁運所居住的正陽社區,當時他正坐在書房的書桌前,忙著整理收集來的抗戰歌謠,將隨身攜帶的小本子上收集來的歌謠謄抄到專用紙上。
一見安郁運,記者不禁肅然起敬。戴著黑框眼鏡的他滿頭白發,但是看上去精神矍鑠,目光堅毅,對人熱情又周到。
“小鬼子,心腸壞,見了小孩分糖塊兒。溜須小孩學日語,他想爭取下一代。俺是中國好小孩,假裝日語學不來。分糖塊兒,俺就吃,他教日語俺走開。”安郁運放下手中的筆,拿著已經整理成厚厚一本半成品的抗戰歌謠集念了起來,給記者介紹著他整理收集的歌謠。
“青冬瓜,紅西瓜,我到橋頭埋黑瓜,我的瓜兒個不大,鬼子最怕踏了它。小鬼子,騎大馬,橋頭路上踏了瓜,轟地一聲震天響,鬼子人馬開了花。這首《埋地雷》是我13歲的時候創作的,雖然是建國后寫的,但是它的根深深扎在抗日戰爭時期。”安郁運介紹,這首《埋地雷》是仿照小兒歌《小黃狗》而創作的,當時他只有6歲,還在抗日學校學習,“當我13歲寫這首歌的時候,已入學了。”
為一首抗戰歌謠,來來回回跑近十趟
說到整理收集抗戰歌謠,安郁運是在1989年開始著手的,當時他已經根據《日照民間歌謠諺語卷》一書收集了11首。就是從那之后,安郁運下定決心搜集抗戰歌謠,他走鄉串鎮,只要是遇到上了年紀的老人,就打聽有沒有抗戰歌謠,認識的,不認識的,他一路詢問著、收集著。
“我從小算是耳濡目染吧,那時候大人唱,我也跟著哼,因而加深了記憶,慢慢對歌謠產生興趣,才來著手做這些的。”安郁運說道。
在收集抗戰歌謠的過程中,安郁運跑遍了三莊、西湖、陳疃、南湖、黃墩等鄉鎮,逢人就打聽,并做好記錄,他記下的不只是歌詞,還有曲調以及歌謠的創作背景,他想讓抗戰歌謠有個完整的保存。
就這樣,安郁運每到一個地方,每收集到一首歌謠,他都如獲至寶,就連走親訪友,他都不放過“打聽”的機會。“有時候同老人家聊聊天,不經意間就聊出了歌謠,也有的歌謠已經記得殘缺不全,這就需要找更多的人了解情況,進行拼湊,爭取還原當時的歌謠,不留遺憾。”安郁運認真地說道。
回想起收集抗戰歌謠的過程,安郁運表示,在收集《勸夫當兵》這首抗戰歌謠時,他曾經跑了近十次陳疃鎮的滕家莊子,找比他大8歲的牟敦槐了解情況。那些年的來來往往中,安郁運從牟敦槐那里收獲到了不少歌謠。當再去登門拜訪時,得知他去世的消息,安郁運感覺像失去了一筆寶貴財富,他更意識到整理收集抗戰歌謠是“一項搶救性工作”,他得抓緊了。
安郁運說,當時的見證人,會唱的、能記下來還健在的人已經很少了,如果再不抓緊,抗戰歌謠得不到保存流傳,這筆“遺產”就要失傳了。說著,安郁運眼神里流露出擔憂和著急。
抗戰歌謠將結集出版留給后人傳唱
一個人的力量畢竟有限,何況安郁運也已經78歲了,要完成這些工作他需要有人一起來做。于是,他找五蓮、嵐山等地的朋友幫忙,一起整理收集抗戰歌謠,并且也得到了我市很多部門的支持。就這樣,安郁運把握住每一個能收集到歌謠的機會,沉下心來做這項抗戰歌謠的“搶救性工作”。
《支前當模范》《埋地雷》《除漢奸》《送郎參軍》《兒童團》《家住敵占區》《翻身歌》《禮敬十杯茶》《鬼子干瞪眼》等一百多首得來不易的抗戰歌謠得到了收集,安郁運翻著這些大家一起收集來的歌謠冊子,感動之情,溢于言表。
在抗戰歌謠的冊子上,記者看到,每一首歌謠不僅歌詞做了保留,而且歌謠的曲譜、注釋、創作背后的故事等都做了整理。“歌謠是用來傳唱的,沒有曲譜何來傳唱,要想了解歌謠的內容,就要知道歌謠當時是在什么情景下創作的,所以保留這些都是很有必要的。”安郁運介紹,光整理曲譜就費了很大力氣,不是專業懂曲譜的他,有時候簡單的自己可以將哼唱的歌謠記下譜,但是有些他不得不去找更多專業的人來請教,以確保曲譜的準確性。
據了解,安郁運收集的這一百多首抗戰歌謠,我市的相關部門將會對此進行整理出版,將這份“遺產”保留下來,教育和留給后人傳唱。
“這些不只是我一個人盡心和努力的結果,還有很多很多的朋友和相關部門一直幫著我,我們的目的就是將這份‘寶貴財產’留下來,讓這份人們已經漸漸淡忘的抗戰歌謠重回記憶。”安郁運語重心長地說。
接下來,安郁運會繼續搜集抗戰歌謠,對于童謠他也還會繼續整理,他針對青少年編寫的《家教新法》一書也正等待出版。這位已經78歲的老人,為保留這些日漸逝去的歷史歌謠,為關注孩子們的健康成長,一直在全心付出著、堅守著、繼續著。
后記
采訪時,安郁運一直說,“我這輩子也沒什么大成就,就是希望能為后代做些什么。”如今78歲的安郁運,教書育人奮斗半生,晚年生活是豐富又多彩,讀書喝茶整理歌謠,編寫書籍教育后代。他用有限的精力,去追憶那些逝去的歲月,留住那些逝去的歌謠,不為己不為利,只為他認為的“有意義的事”,將那些人們已經慢慢淡忘的記憶重新寫進歷史,住進人心,流傳后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