求學,是一場愈演愈烈的奮斗
五蓮縣汪湖鎮(zhèn)漢王村,因古寺廟漢王廟得名,是王謙源出生的地方。
在20世紀60年代,正值困難時期,物質(zhì)生活匱乏。王謙源上小學三年級之前,村子里沒有小學,前兩年的小學生涯便是在村頭老房子里的簡易學堂里度過。“1965年左右,我們才有了真正意義上的小學。”那時候的課桌都是學生自己用條石或木板搭的,冬天趴在上面會有徹骨的寒意。由于教室緊缺、教師資源也匱乏,最多的時候一個教室里擠滿了三個年級的學生一起上課。“那時候叫復式班。”王謙源說。
等到1967年,王謙源上初中的時候,才真正“享受”到了木質(zhì)課桌凳。“那時候?qū)W校修教室,連學校蓋房子用的材料,也是我們自己用底盤車從鎮(zhèn)上一磚一瓦拉回來的。”
艱苦的學習環(huán)境,卻按捺不住王謙源好學的心。“回想起童年的生活,雖然貧窮,但還是很懷念那種美好。我們生長在一種很寬松的環(huán)境下,不受拘束地學習。雖然也有想當文學家、科學家的愿望,但是在那種大環(huán)境下,這種愿望并不是那么具體。但是有一點,不論外在條件多么惡劣,我自始至終是對學習很感興趣。”
王謙源說,從小他的心中就有一個夢想,雖然這個夢想并不是很具象,但是他總覺得只要努力學習就會離夢想更近一步。
上初中時,家庭的貧困讓王謙源一度看不到未來。“上世紀七十年代初,上大學都是推薦,所以連想都不敢去想。只希望中學畢業(yè)能趕快工作,貼補家用,也想認真工作,得到大家的認可。”
由于成績優(yōu)秀,1974年高中畢業(yè)后,王謙源被漢王村支部書記看中,回村做了村團支部書記。工作中王謙源也事事爭先,把村里的青年工作搞得紅紅火火、遠近聞名。1976年初,當時的昌濰地區(qū)組織民兵參加海軍一二〇四工程建設(shè),王謙源被公社干部點名,參加了這項工程的建設(shè)工作,任民兵三營三連連部文書,隨同3000名建設(shè)民兵,開進青島膠南小口子,開始了為工程兵入住建設(shè)營房等基礎(chǔ)設(shè)施和軍港的建設(shè)工作。
不論在哪個崗位,王謙源都有條不紊地做到讓大家認可。但是這種工作上的認可好像滿足不了他內(nèi)心對夢想的渴求。“總覺得有個遺憾,想繼續(xù)學習,參加高考。”
1977年底,膠南小口子軍港建設(shè)任務(wù)完成,王謙源重新回到漢王村,并很快和兩年前一起參與軍港建設(shè)的兄弟們一起,參加了五蓮縣七寶山硫鐵礦的建設(shè)會戰(zhàn)。這時他最簡單而實際的愿望,就是成為一名在那時令人羨慕的“合同工”。但高考的機會來了,他心動,但又不敢想!在猶豫不決之際,他的高中班主任王西剛給了他勇氣和動力。他毅然地重新走進課堂,參加了當時汪湖、管帥、中至、于里四個鄉(xiāng)鎮(zhèn)合辦的高考補習班。
高中復習班條件艱苦,沒有食堂,都是學生自己從家里背煎餅到學校,學校只提供開水。每天派一名同學去開水房打水,用扁擔挑回教室供全班同學喝水。有一次輪到王謙源挑水,他剛把水桶裝滿水,用扁擔挑起來,結(jié)果腳底一滑摔倒在地。一整桶開水從他身子一側(cè)澆了下來。單薄的確良襯衣被熱水燙后緊緊貼在身上,疼痛難忍。
由于學校條件落后,燙傷處理不當,不過幾天,王謙源被燙傷的部位開始化膿。學校勸王謙源回家休養(yǎng),但眼看高考在即,王謙源態(tài)度堅決,一定堅持到高考。沒有辦法進教室上課,他就在學校為他安排的接待室自學,享受著那個年代學校所能提供的最好的特殊待遇。炎熱的夏天,坐著的方凳周圍,不斷地滴落著紫紅色膿水。王謙源全然不知,但被過路的同學老師發(fā)現(xiàn),很快在同學中傳開。這一傳就是幾年,成為五蓮學子間口口相傳的佳話。
突然的意外著實影響到了王謙源的高考發(fā)揮,而他仍然以全班第一名的成績圓了自己的大學夢。當重慶大學的一紙通知書飄到他面前時,王謙源覺得這些艱苦的日子變得如此珍貴和值得。